在上文所介绍的“个案——艺术批评中的艺术家”展览中，在一个小房间似的展厅里展出了女雕塑家向京的作品《你的身体》。一个女孩随意地仰躺在白色的床上，两腿叉开，双肢上扬，手里拿着一只没来及关闭的手机，像是刚刚挂了一个电话，又似刚刚结束了一段艰苦持久的爱情。是经过繁复纠葛后的软弱无力还是逃离一场苦痛后的如释重负？或者是一场莫名发泄前的短暂平静？向京的作品是绝对女性化的，或者说是排斥男性的。因为她作品中的场景和情境多数为私密的、特定的和封闭的，在她作品的空间里没有“他者”的位置，除非你是个偷窥者（狂）。

 

 

这是一个男性观众对作品的现场“行为”和“凝视”。如果不是管理人员的干预，他有可能会与女孩并排躺下，或者做出更放肆的举动。他站的位置，恰好是女孩目光的焦距之点，女孩的目光是渴望，还是厌恶，在那个特定的情景下，很难分辨。所谓仁者见仁，恶者见恶，淫者见淫。所以向京这样评价自己的作品：“这是身体对于腐朽灵魂的一次震撼！”

 

 

 

展览会现场。

 

 

这是向京的另一件雕塑作品《砰》。近日在纽约第一届亚洲艺术博览会上，入口处最醒目的位置上放的就是这件作品。《纽约时报》专门为此做了报道，认为它“表现了青春的创伤”。要我说，它的意义远不止这些。记得差不多二十年前，在女作家陈染的家里，我看到一张主人用玩具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的黑白自拍照片，让我很是感慨，它可能真实地表达了作家在那个年代的内心状态。后来看到的用手枪指着自己脑袋的照片太多了，很矫情，很做作，开始让我厌烦。但是《砰》却是让我想起了往事，也对陈染的照片和那个时期作家艺术家的处境和心态有了更深刻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