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尔梅·张 重庆最好的古典前腰
第一次见到里克尔梅是在十年前,更准确的说是十年六个月又几天之前。那个时候的里克尔梅还不能叫里克尔梅,最多只能叫小梅。
小梅的工位在我后面,有四五米左右的距离。小梅姓张,个不高,清瘦肩宽,脸很小,脸型略方,戴眼镜,脸上皮肤很好,话不多,看起来斯斯文文也平平无奇,这几乎是小梅留给我所有的初始印象。
彼时小梅负责的是数据库模块,也就是提供数据库读写接口给其他模块调用,我负责的模块也会用到。由于接口和模块日趋完善,所以我们在工作中联调的机会并不太多。与工位平行靠墙的位置,有一排联调测试机器,搭建了模拟的生产环境,我们日常的联调和测试就在这一排机器上。有一次,小梅坐在其中一台机器面前调试,我去找他确认一个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之后,小梅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有点高冷,爱答不理。由于我刚去不久,还是freshman,也不好说什么,就回去自己研究了,但是这一次的沟通经历,让我对小梅有点看法。
日子一天天过,我也渐渐适应了新环境,我和小梅也慢慢熟悉了起来。小梅毕业于北理工,时常穿一件带有北理工logo的T恤,参加过某年国庆阅兵还是什么的大学生志愿者,偶然得知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兴趣爱好,那就是足球。他说他最喜欢的位置是前腰,最喜欢的球员是阿根廷中场里克尔梅,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以前在学校踢球时助攻队友破门的场景,也因此常自称张克尔梅。那会儿有一个现役的中超球员叫张池明,小技术很好,江湖人城重庆C罗。小梅同样也是重庆人,我有时会叫他重庆C罗,他总是纠正我他是张克尔梅。
记得有一次,我和小梅都在密云的基地厂房里联调,那次我们要待好几天,就住在了那里。办公室里有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排球,气也不足,但是总比矿泉水瓶好多了,有天晚上我们俩就开始在无人的办公室里颠球传球玩,试图向对方展示自己的脚法,这为后面的事埋下了伏笔。
有年冬天,我和小梅自觉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得线下真实一下,于是约定周末去华北电力大学的球场上pk一下,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我比小梅先到一会,热了会儿身小梅就来了。我们俩先是长短距离传球,停球,颠球,每一个动作都在跟对方说:小滋儿,看着点,这就叫专业!期间我给小梅展示了一下底线零度角弧线进球让他不得不佩服。然后我们开始互相射门守门,守门的摆好姿势想象自己是诺伊尔,射门的想象自己把皮球直挂死角、兜射远角,让门将望球兴叹。但是实际情况并没有按照预期的发展,球大多数都没有打在门框范围内,要么打偏,要么打高。在运动了一两个小时后,我们决定此次比试只作为闭门切磋,不要向江湖上的朋友提起。嗯,那天的羊蝎子很好吃。
后来我跟小梅的工位距离近了点,我就有机会观察他工作时的状态,经常眉头紧锁,完全沉浸。同时我也观察到小梅的工作内容里有一些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还枯燥乏味的,但是小梅并没有因此懈怠,做这些工作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和投入。几年以后,当我和小王说起小梅的趣事时,原来我们早就各自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小梅并非高冷,你半个小时之前找他说一件事,半个小时之后再去找他说的时候不能默认他能关联到半小时之前说的那件事,你必须从头说是哪件事,否则他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小王戏称小梅的缓存比较小,我也早就对当年小梅高冷不爱搭理我的事有了答案。
有一年刚放春节假期,小梅在北京南站发了一条等车的朋友圈,我回复说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隔了一会感觉略有冒犯就删掉了,虽然我知道小梅并不会介意。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很快小梅开始筹划回重庆老家的事,期间我回答了一些小梅关于公积金买房的政策。我已经不记得小梅具体是哪天离职的,多年以来,我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当身边有同事离职的时候,我都尽量把他们送下楼,认真和他们说再见,送上最真诚的祝福。人走茶凉的滋味不好,我不想走的人有这样的感觉。
小梅在北京学习工作生活多年,一定积攒了很多生活用品,在他沉重的行李里,除了被褥衣物,是否还有美好的回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有一笔不菲的公积金。
小梅回老家后,我们的联系就少了,缘来则聚,缘散则去,这是规律,这是天道,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像一位哲学家思斯·扬曾经说过的:“我们要接受跟每个人变陌生的事实”。
后续关于他的消息基本都是在朋友圈看到的,小梅在重庆找了新工作,买了房子,找了女朋友,结了婚。从中关村到五道口,从干燥大风的帝都,到潮湿多雨的山城,小梅以对自己高度负责的态度规划着自己的人生,除了祝福,还有佩服。
后来跟小梅为数不多的联系中,竟然有几次是通过支付宝,没错,就是那个一心想做社交的支付宝。支付宝经常在我和小梅的聊天框中推送蚂蚁森林的消息,有一次,我又看到了新消息,马上把手机架在墙角,自拍了一段颠球的时候发给他,以此来嘲讽他颠球不行。小梅回复说不如他张克尔梅,不懂他助攻的快乐。
我偶尔会想起那个在ktv的夜晚,小梅中气十足的声音,把每首歌都唱成了自己的风格,当他唱假如爱有天意的时候,我和小王感动的差点尿了,当时就想给他买张船票送他上船。说到唱歌,有一位女同事唱歌蛮好,能够模仿王菲的声线,广东歌发音也不错,虽然是福建莆田人,但从不假唱。
当时光的列车缓缓驶过酋长球场,32岁的亨利就坐在那里,深情的目光望过去,都是自己22岁的影子。天下足球把最好的文案给了亨利,我愿意把你最喜欢的称呼送给你:张克尔梅,重庆最好的古典前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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