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讨论 《黑客帝国》 (三) 情感

人总会与人比较，找出自己拥有而别人没有的东西，从而建立起自信心。早期机器就已经在记忆和运算能力上超越人类，于是人类嘲笑机器没有智慧，突然有一天机器出现了智慧，能解决复杂问题，学会“骗人”了。人类傻眼了。想了半天，我们还有什么是独特的呢？于是“情感和爱”便成了人类自尊心的最后防线。

这大概就是很多科幻电影的主题，机器的体能智慧和以及各项指标完虐人类，但最终人类因为爱战胜了机器，比如终结者2018和黑客帝国。

但实际上，情感真的是人类的专利吗？动物会对人产生依恋，这无可否认。你可以写一个简单的电子宠物程序，每天喂它食物，它的心情才会好，对你的好感度才会提升，通过动画的摇尾巴或文字表示它对你的情感，你也会慢慢的和这个宠物建立某种依赖。

所以黑客帝国的第三集里，尼奥困在了火车人的火车站，这时，有情感的“程序一家人”出现了，这三位印度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丈夫助人为乐，拥有同情心；妻子则少言寡语，对陌生人充满戒备；可爱的孩子沙蒂虽然是程序，但拥有孩子一切的特征：天真可爱，拥有好奇心。他们的共同的特征，就是互相深爱着对方，而且也在同情尼奥。尼奥很吃惊，问道，“你们是有情感的程序？”那位男子说“我爱我的妻子和孩子，爱就是一个字”。

“爱”确实就是一个字，人工智能难以通过图灵测试，是因为那些变态而复杂的问题。而情感，如果一定也要通过测试的话，那应该是比较容易的。特别小的动物和孩子就能产生情感。而且，编写“只是看起来有情感”的程序，也没有那么复杂。

那么情感对于人类和机器，到底起了怎样的作用？ 恕我拙见，至今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清楚。但我尽量谈谈我的看法。

如果只从个体的角度来看情感，那么情感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少之又少，甚至会起负面作用。且不说鲁滨逊独自在岛上生活了那么久有没有情感，把人关在屋子里一个月，由于缺少外部刺激，自身情感和思维的恶魔会把这个人吞噬掉，产生幻觉，疯癫，最后自杀。

但是，情感之于人类社会，则会起到强大的作用。一般的经济学模型，会认为社会中每个人的目标，都是取得利益最大化。但实际上结果和模型总会有差距，因为情感在人类行为的交互过程中，起到了适量的润滑，阻力和混淆的作用。本来，这个复杂的社会网络会是“刚性的，理性的”网络，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网络变得更加混沌，动态和不可预测。它让人类的“进步”的不会那么快，让未来变得难以预测，从而才能上演一出出的好戏。

因为情感的出现，导致了责任感，出现了更高层次的动机。于是，世界没有变得像“你死我活”那样极端，才能稳定更久。这有点像中国哲学的“道”，上升到一定层次后，一切皆”道“。所以，只让一个实体拥有情感是没有意义的。情感是两个人的信赖，一群人的纽带，和整个社会的协调。

所以智慧只是解决复杂问题的工具，而情感则提供了必要的动机。这两者提供了人必备的元素。关于情感，我也只能说到这一步了。

关于黑客帝国，能够挖掘和思考的东西远远不止我说的这些，三篇文章跨越了三个礼拜，但挖掘的深度还差得很远。有人回复说，可能你说的这些是你自己牵强附会上去的，导演也没有故意这样做。但我觉得，一部好电影，不一定把所有都交代清楚，而是让每个观者都能有自己的想象空间，而无所谓其对错，这才是艺术作品的重要形式。

我不善于辩论，没有参加过辩论赛，在旁人因为某人问题争论的你死我活，都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提出合理的或者荒谬的种种理由的时候，我却有时提不出像样的观点。在我看来，很多事情就是一团类似于云的东西，针对它们，站在某一个固定的视角根本不能得到全貌，根本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所以我宁可相信所谓的”道“，也不愿去争论所谓的”理“。

我常常会想，我从生下来就以”第一人称视角“观察这个世界，那么”我“到底是谁？时至如今，我已经不想陷入唯心主义的泥淖，我只知道这个世界最大的精彩在于其混沌，混乱和不可预测。再反观我们的社会，你也许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真是假，它也远非完美。在这个世界中，人能拥有选择，情感和动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的世界，已经足够了。所以，好好活着。懦弱和抱怨只是弱者的借口。

看完电影，我心中的卓沃斯基兄弟已经成为神一样的人物，一定像尼奥那样，穿着黑风衣带着墨镜的一对超帅兄弟，结合智慧和勇敢的完美化身。网上一查，这两兄弟居然还是国外程序员的标准造型：大胡子胖叔！更要命的是，拉里.卓沃斯基居然还幻想自己是女人，有易装癖，甚至已经成了变性人！不知是真是假。哎，牛逼的人都有点变态，这话果然是真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