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尼河西苏木。我儿时暑期常来的草原,已然翻天覆地。我住过的姑姑家的老房子,只剩下一间土坯房,寂寞在一片砖瓦房之间。院门上了锁,显然已很久没人住过。老供销社已经转卖给个人经营,粮库内也已没有粮食。记得我曾在粮库的草垛上玩累了眯过一小觉。我曾写过小<月亮和星星>,记下了这段美好往事。苏木唯一的一口深井也已干枯。那时候井是各家各户的冰箱,家里新杀的羊肉会悬挂在井中,以保持肉质的新鲜。往东走大约500米,原来是一大片沼泽,我们常与表哥一起,走过沼泽,涉水来到一片山丁子稠里子树林,采摘野果。后来,国家为了开发伊敏煤矿,修了一条铁路,砍了多数的树木,等于把西苏木拦腰斩成两截。30多年来,虽然这条铁路桥也开始破败,但每天从这条铁路运出的煤,足够养活很多外来者,而西苏木的百姓却得到极少的补偿。大学时我写过一篇小说<被缚的小鸟>,由一只小鸟的命运写了我儿时的一个心灵创伤,现在看来它与这片草原所受的伤害,很难比拟。西苏木,我儿时的一个梦,一直延续到现在,终于清醒。